第49章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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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这么急?只是一觉,陛下便离开了,难免不让杜芷书起疑心,莫不是,陛下看着她如今的脸碍眼?又想起在山丘上,陛下为自己抹泪时,手指的一顿,其实已然看清了她的模样,难怪刚刚进帐时用大罩盖着自己,定是觉得她太够丑陋了!
  伺候娘娘近一年,娘娘的心思秋蝉多少能猜出一二,遂继续道:“娘娘莫要多心,陛下走前还和奴婢戏言,说娘娘这模样和先前刚入宫时花生过敏那回很像,倒让陛下有些怀念替娘娘抹药的那会儿。”
  这么一说,也让杜芷书想起那个时候,霎时红了脸,有些羞愧,只低着头不说话。秋蝉并不知详情,只道:“陛下神色从容,想来并不觉着怎样,陛下冒险亲自入鲜卑救娘娘,陛下心中是看重娘娘的,待陛下回来,娘娘的病或许好了。”
  杜芷书点点头,这才有了心思认真看向秋蝉,却发觉秋蝉脸色有些苍白,整个人瘦了一圈,不过半月不见,她的变化也不小。想起自己离开时,让秋蝉为自己扯谎,怕是连累了她,遂提笔问着:陛下可有为难了你?
  秋蝉霎时顿住,脸色更是惨白,双手不自觉地背在身后,微微一笑:“陛下仁德,并未有为难奴婢。”
  杜芷书哪里会信,一把扯过秋蝉的双手,撩起她的袖子,两只纤细的臂膀上满是青红交错的伤痕,可以想象之前是受了不小的折磨。虽只是奴婢,但秋蝉跟在杜芷书身边,也算是宫里一等一的宫女,还真没吃过多少苦,这一回,倒是委屈她了。只是她不知道,在看不见的背上,更是伤痕密布,差一些,她们主仆便见不着了。
  正巧这时候杜铮闯进来,看着秋蝉的手臂,一时惊住,而后赶紧转身,秋蝉亦是红着脸放下袖子,道:“小爷怎么过来了,也不叫人通禀一声。”
  杜铮一向随性,这么冒失的举动,让杜芷书又气又无奈,还好刚刚只是露了个臂膀,要是其他,还真不好办!
  听见秋蝉说话,杜铮这才转身,走近杜芷书,道:“听说三姐醒了,便过来瞧瞧。”
  乍一看见杜芷书的脸,杜铮一个没忍住,捧腹哈哈大笑,一边说着:“简直……简直就是个大花脸!”
  秋蝉听罢,生怕娘娘生气,却看娘娘嘴角含笑,没有半分怒意,这才放心下来,看来还是姐弟情分深,娘娘都纵着。
  其实也不是怎么纵容,只是让杜芷书想起了小时候,奶奶还在世时,三叔和自家是住在一座宅子里的,大姐二姐和杜铮年岁差得大些,不怎么亲近,倒是她和杜铮同岁,虽不怎么瞧得上杜铮,可杜铮却老喜欢粘过来。那日,杜铮也不知哪里偷偷带回的茴香花生,跑到她房间来讨好她,花生炒得很香,她贪嘴多吃了一些,结果一吃完,杜铮便是如现在这副模样,指着她大笑她是大花脸,直到她渐渐喘不上气来,杜铮才知出了大事儿。因为那件事,杜铮被三叔狠狠打了一顿,据说手臂粗的棍子都打断了一根,奶奶哭天抢地的,也没拦住三叔,也是因为那件事情,府里再不敢让她吃花生。
  奶奶过世后,两家人分开,渐渐来往也少了,总是逢年过节再见着一面,如今看着眼前的杜铮,又觉亲昵了几分。
  “没事,上回吃了那么多花生,脸比现下更吓人,别说说话了,当时气都喘不上,最后不是也好了么,一点疤都没有留,脸蛋比芷画还滑嫩,声音更黄莺似的。”
  杜铮最甜,被他这么一说,杜芷书倒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了。
  见杜芷书心情好了许多,杜铮凑上前,道:“三姐可有看我送去的信?”
  信?杜芷书有些迷惑,而后看了眼秋蝉,秋蝉赶紧地从旁边书案下取出几封信递给杜芷书,道:“娘娘离开后,是从河阳那送来了几封信,那时候奴婢瞒着杜统领娘娘失踪的消息,私下里帮娘娘收着了这些信笺。”
  “秋蝉姐姐可是厉害,听说您不在府上,秋蝉姐姐愣是瞒了三日才露陷。”杜铮赞叹道。
  杜芷书接过,一共四封信笺,其中三封信笺上没有署名,杜芷书取出,却是熟悉的字迹,陛下曾在她的寝殿批阅了一个月的奏折,当时被戏耍着没少给陛下研墨,是以一眼就能认出陛下的字迹。
  纸上也就四个字:安好,勿念。
  接连三封,都是一样的内容,没有多余的情话,但杜芷书心中一暖,脑海里不断浮现陛下在前方每日军务缠身,却在深夜一脸疲色仍旧挑灯给她写信的场景,嘴角微微含笑。
  这模样,倒是让一旁的杜铮着急了,赶紧拆了自己的那封信笺递过去,并且想将杜芷书手中的信笺抽走。
  杜芷书哪里容得他胡闹,狠狠瞪了眼,杜铮便停下了动作,不敢再去碰杜芷书手中的信笺,只乖乖地耷拉着脑袋等在一边。
  将信笺收好,杜芷书直接收在了床头,而后才是阅读杜铮的信笺,洋洋洒洒三页纸,将他在前方立功是事迹一字不漏,或许还夸大了地述说一番。
  看完,杜芷书抬眼看他,眼中满是骄傲,这个家中最小的男孩真是长大了,如今也能建功立业,独撑一面了。
  “我厉害吧,信上只是一场战役,之后连着又一场战役,但是没来得及写信告诉你,算起来,我一共杀了十六个鲜卑士兵,烧了两处鲜卑粮草,识破了一次鲜卑突袭。”
  杜铮这时候来邀功,定是有别的乞求,杜芷书提笔,写了句:有话快些说,否则我要睡了。
  明明刚刚才起,哪这么快睡,可杜铮却没反应过来,只是扯了扯嘴角,着急着说道:“这回陛下上前线却不肯带着我,三姐帮我想想法子啊,整日窝在军营里听着前方传来的消息,我会憋闷死的。”
  原是这样,杜芷书再次提笔:你若回答我一个问题,我便帮着你。
  杜铮赶紧地点头,别说一个问题了,便是十个他也答啊。而后他又看着三姐书写,然而这回的问题他却真是答不上。杜伊柯如何会有鲜卑王庭的令牌,他哪里知道,他虽崇拜杜统领,可杜统领平日不与人说话,沉默得很,要从他嘴里听得事情是不可能的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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