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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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姜幸从他身后走到他侧旁,牢牢地攥住他的手掌心。
  季琅犹如被解救了一般,身体骤然回温,连耳边的雷声也消歇了。
  那几个字也似乎击中了所有人的心,屋内有一瞬的安静,安静过后,第一个动作的是季衡宇,他起身,面色已经恢复平静,他把墙上挂着的宝剑拿了下来,然后拔出剑鞘,把剑扔到了季珏身前。
  此生里受到的父爱寥寥,终究是昨日幻影。他留给他卑鄙残忍的鲜血,今日由他斩断。
  “杀人偿命,天经地义,父亲,你自行了断吧。”
  呜呜呜季家杀我!
  第93章 安慰
  宝剑“锵锵”落地,银白雪刃反射出冰冷寒光,季珏有一瞬的愣怔,抬眼便看到季衡宇正漠然地看着他,那神色,就如在看一个死人。
  他离家十七载,纵使没有出事之前,也一直连年征战,他只抱过自己这个儿子一次,是在他呱呱坠地不久之后。他眉眼都像他,凌厉的眉峰犹如用同一把刀子刻出来的一样,他身上流着他的血液,尽管没有朝夕相见,他也万万想不到有一天,自己的亲生儿子会把刀丢到自己跟前,让他自行了断。
  “父亲,您现在这表情,是什么意思呢?”季衡宇冷笑一声,唇齿中吐露出的每一个字都紧紧压着才不会颤抖,这是他父亲犯下的错,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煎熬万分,可是谁都可以退去,他不行,谁都可以沉默,他不行!
  “父亲是在惊讶?不敢置信?愤怒?又或者是……失望?是觉得我不该这么做吗?”季衡宇一只手指狠狠指向地面:“你是不想死还是不认错啊,我要是你,早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!”
  “住嘴!你这个逆子,你敢这么对我说话,不怕天打雷劈吗?”
  “我父亲,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,眼前这个,只是个不顾血缘亲情无情无义的畜牲,你敢对大伯父做那样的事,凭什么不肯别人这么对你?”
  季珏脸色骤变,被怼得哑口无言,饱读圣贤书,仁义礼仪他哪里不懂,他只是嘴硬着不承认罢了:“不是我的错,是大哥他挡了我的路,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!我没错!”
  他好像一下情绪崩溃了,张牙舞爪着挥走身前不存在的东西,一边愤怒地否认一边挥舞双臂。
  季衡宇盯着那把剑,咬着的唇已经出现一抹血色,就在大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,他突然一步冲出来,伸手要将宝剑捞起,却不想被人抢先一步。
  他抬头一看,发现竟是季清平,视线匆忙地躲了过去。
  “二弟有句话说的不错,杀人偿命,天经地义,礼法如此,”他摸了摸刀刃,最终却是走到季衡宇身前,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剑鞘,将宝剑封起来了,“只是不该在今日。”
  季衡宇睁大了眼睛:“大哥……”
  “你不要误会,”季清平出言打断他的话,语气十分凌厉,甚至还带着冰冷的恨意,季衡宇伸出去的手骤然缩回来,就听他继续道,“我只是综合目前的状况,长远考虑,现在让你父亲抵命,除了损失季家一点血脉,于季家没有半点好处。”
  他转身面相楚氏,躬身拱手禀明的动作利落干净,还是一贯的冷静,好像什么都无法动摇他一般:“祖母,当年泗泠海镜遇难一事,沉没的战船一共十四搜,除去我父亲,还有四百零六人死在那里成为孤魂野鬼,而这些血仇,是要算在晋王头上的。”
  楚氏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,在季衡宇掷剑的时候,她短暂地失神一会儿,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,只是眼睛还红着:“你的意思是,把老二……把这个逆子送交给陛下,同时揭发晋王的禽兽罪行?”
  谁知季清平却是摇了摇头:“现在也不是时候。”
  楚氏一怔,不知他所说何意了,就见季清平背过身去,看着季珏:“你开始说,想要去北境战场上阵杀敌,但是北境平静二十载,这么多年一直风平浪静,塔塔入侵的军报是在今日才进京的,你是怎么知道北境不太平的?”
  季珏的头发已经披落在肩,稀碎着挡住脸,看不清脸上表情,此时虽已不再疯疯癫癫,却一言不发,坐在地上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  “若我所言没错,多木觉得你早已没价值,更大的原因是在安阳城内有比他更能控制住你的人,我的人这些日其实一直在监视你,你虽然早有预料,每每出去都谨慎小心,却还是被我的人发现你与晋王府的人有勾结,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的用意,现在多少能猜到一些。”
  “晋王握有你的把柄,你也握有晋王的把柄,如果说多木是单方面控制你,你和晋王或多或少,有交易的余地,所以塔塔来犯的事,是他透露给你的,对吗?”季清平蹲下身,一只手搭在膝头上,伸手撩开季珏的头发,“他要你带兵去北境,可又交代过你什么?”
  季珏推开他的手,转头不看他,也不回答。
  听到季清平说了这些话,楚氏已经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,已经不仅仅是他们武敬侯府的事了,要是牵连到北境,那事关边城百姓,更事关龙椅上那人的安稳,她担忧地看着二人,见季珏油盐不进,轻轻开口:“大郎……”
  季清平抬了抬手,头回都没回,沉声喊了一声:“来人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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