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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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提到这个方晨雨就挺不好意思的,说道:“我就是看到郑叔叔您公开征集商标,一时手痒画了一个。”她忍不住问,“我当时没写名字,郑叔叔您怎么认出来的!”方晨雨当时没想着要赚这设计钱的,接到郑鸿钧助理的电话时着实吓了一跳。
  “每个人的字迹是不一样的,每个人画画时落笔的方式也不一样。”郑鸿钧说,“只要有心,肯定能认出来。”
  “那郑叔叔没给我开后门吧?”方晨雨有点忐忑。
  “当然没有。”郑鸿钧语气笃定,“征集的商标都是先由宣传部挑选过才送过来给我敲定的,要不是你设计得好我肯定没机会看见。”
  方晨雨这才放心。郑鸿钧落座之后,给了方晨雨三张名片,说:“听说你被国家队选上了,要去y国首都比赛。我没打听出你们去哪个区,所以联系了几个在不同区域的朋友,如果你在国外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联系他们。当然,你打电话给我,让我来找他们帮忙也没问题。”
  方晨雨本来还因为第一次出国,心里挺忐忑,没想到沈绍元、郑鸿钧接连给她找了人。方晨雨说:“谢谢!”她补充了一句,“其实哥哥也说拜托了那边的长辈帮忙。”
  郑鸿钧说:“没事,都是我相熟的朋友,到时你看哪个近就找哪个,多一个朋友也多一重保障。”
  两个人聊了一会儿,郑鸿钧提到要去乔照那边坐坐。因为是雨天,方晨雨也担心乔照,和杨铁头说了一声就和郑鸿钧一块去了古玩街那边。
  没想到乔照也给了方晨雨两个电话和地址。
  “师父有两个徒弟在那边扎了根,他们也算是你师兄,你有事可以找他们。”乔照语气温煦。
  郑鸿钧不由伸手揉了揉方晨雨脑袋。
  方晨雨一愣,抬头看郑鸿钧。
  郑鸿钧说:“小姑娘真是受宠啊。”
  乔照目光微凝,注视着郑鸿钧按在方晨雨发上的手掌。
  郑鸿钧向来礼数周全,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出格之后就收回手。他叹息着说道:“我出国前,有个妹妹也像你这么大。”郑鸿钧眸光深寂,谁都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。
  自己一岁一岁地长大——甚至变老,自己的至亲却永远停留在那一年,音容笑貌再也不会有变化,年幼的,不会再长大;年迈的,不会再老去。方晨雨没有体会过这种痛苦,却忍不住为郑鸿钧难过。她手下乔照给的联系方式,和乔照、郑鸿钧说起在集训期间遇到的趣事,努力驱散刚才的沉郁气氛。
  郑鸿钧仔细地听着,也跟着一起笑。听方晨雨说第一次参加国际性比赛有点紧张,他说道:“没什么大不了的,外国人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,厉害不到哪里去。”郑鸿钧在国外呆过,又给方晨雨说了些注意事项。
  眼看时间过了九点,郑鸿钧提出送方晨雨回去。方晨雨想着两个人是同一个方向的,也算顺路,就没拒绝。郑鸿钧打开车门让方晨雨先上车。感受到背后有股视线追随着自己,郑鸿钧转头看去,只见乔照站在多宝斋门口望过来。多宝斋这名字俗气得很,新牌匾上的字体却飘逸出尘,颇有古韵。
  担心他对方晨雨有什么意图吗?
  郑鸿钧收了伞,坐进车里。雨下了一晚上,还没停,雨势却不大,连连绵绵下个不停,一点都不像夏天的雨。方晨雨想起关父昏迷的原因,不由担心地说:“不会再有洪灾吧?”
  “这点雨,不至于。”郑鸿钧把手杖放好,倚在车椅上,看起来有些放松,和平时完美的形象不太一样。刚才方晨雨挺好奇他在国外的生活,郑鸿钧一路上又给她说了不少。以前他不爱提及,现在再说起来倒有几分趣味,神色也放松下来,“现在想想,那时候过得还挺开心的。”
  方晨雨转过头,看着郑鸿钧侧脸冷硬的线条。他本身并不是一个柔和的人,与她说话时却从来没有半分尖锐。一个人对自己好还是对自己坏,方晨雨一向能感觉出来。方晨雨认真地说:“郑叔叔很厉害。”年轻时活得肆意飞扬,遭遇大变又能重新站起来,世上应该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击垮他。
  “不厉害。”郑鸿钧目光幽沉,“你说,如果有件事很难做到,是不是不去做比较好?试图以卵击石,是很愚蠢的事情,对吧?”
  方晨雨一怔,不太明白郑鸿钧的话。她定定地与郑鸿钧对视片刻,才问:“很重要的事吗?”
  “很重要的事。”郑鸿钧说。
  很难做到,但又很重要的事。
  方晨雨想不到有什么事能够难倒郑鸿钧,毕竟他看来永远那么游刃有余。沈绍元说,他给父母报了仇,让该得到惩罚的人都得到了惩罚。可是这一刻的郑鸿钧看起来仍然包裹在浓浓的悲伤和沉郁之中,并没有摆脱仇恨之后的豁然。难倒,被拉下去的也不是真正的黑手,背后还有背景更大的人在推动?
  “如果是很重要的事,即使很难也应该去做。”方晨雨说,“再难的事,也有办法做到的。五年做不到就十年,十年做不到就二十年。”
  郑鸿钧没想到会从方晨雨口里得到这样的答案。他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孩儿会劝他放下,会劝他忘记——会劝他放弃。他对上方晨雨漆黑的眼睛,明明和外面的夜色一样是深黑色的,却泛着灼人的亮光。那光太美好,美好得让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。
  “先生,到了。”司机的声音打破了后座突然的沉寂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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