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二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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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,更没有说,这一次遇上的伏击,与韩国公府有没有关系。
  曾几何时,在她还是公主的时候,也曾伏在某人膝头,唤他一声舅父。如今回想往事,只剩满心的欷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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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有些战役是持久的消耗战,战事可以持续数月甚至数年;有些战役,则是短兵相接一触即走,短暂的交锋之后,双方各自退却,流下的鲜血还未冷却,一切便都已结束。
  黎明的寒冷逐渐推去,朝阳挣扎着从东方的云际破出,荣靖踩着沾染了血色的牧草,注视着四周还未熄灭的火焰,和地上未来得及收殓的残尸。
  昨夜那一战,算是她胜了。而她现在会想起战斗时的情景,却有许多的细节怎么也想不起。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之后人会疲惫,在高度的集中过注意力之后,会思绪涣散。她漫无目的的踩着尸骸前行,短暂的茫然。腥冷的风灌入口鼻,而她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地。
  “你赢了。”这三个字唤回了荣靖的心神,她抬起头,注视着正前方站着的男子,朝着他肃然一拜。
  荣靖长公主素来狷狂,这世上能让她如此恭敬的男人,除了她死去的父亲,便只有身为她授业恩师的郑牧。
  曾在十余年前开国之战中扬名天下的齐国公郑牧,这年两鬓已有斑斑白霜,他前些年过完了五十岁的生辰,算得上是老人了。
  身为将领,他的体格并不算多强健,面相也并不英武,仔细看他的眉眼,甚至能辨出几分过往的秀气。若脱下这身铠甲身披儒服,只怕会有人将他当做是翰林院的学士。年轻时候的郑牧曾是寒窗苦读的书生,试过科考入仕,以文章经学救国,无奈此路困难重重,最后不得不愤而从戎,跟随着友人周循礼走上了起兵举事的道路。
  “是靠着老师相助,这才能胜过那群北戎人。”荣靖这话并非溜须拍马,昨夜她突袭北戎王庭,虽说时出奇制胜,可如果没有郑牧及时带兵驰援,凭她那点兵力,未必真能取得如此胜利。端和三年李世安孤军深入漠北,可不就是功败垂成么?
  “这是太后的谋算。”郑牧感慨道:“你母亲身居宫闱数十年,可眼光依旧准得叫人害怕。我原在山海关一线镇守,接到了紫禁城送来的信笺。信上画着一张地图,用丹朱涂抹出了杭爱山,说,你或许会在这里。太后猜到你绝无可能轻易被北戎人绞杀,要破出重围必会兵行险着北上。北戎人出动如此多的兵马对付你,王庭必然会在距旺吉河不算太远的地方指挥,旺吉之北的杭爱山,极有可能是他们的驻地。她猜对了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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